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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30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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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修圃
窗前有两棵石榴树。两棵树相隔不远,有人说像姊妹树,我倒看像夫妻树,你看,高的伟岸、健壮、树高叶茂;矮的苗条不失丰满,庄重不失风韵,手牵手,肩并肩,风风雨雨走过十几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若逢石榴花开,微风吹过,颤抖的花心不时散发出清香,引得蜜蜂、蝴蝶缭绕飞舞,不肯离去。大自然的神奇与多情,自然使我无限欣慰。
此景此情,使我想起小时候读孔厥、袁静的《新儿女英雄传》,牛大水和杨小梅在战火中终成眷属。结婚闹房时,大伙让牛大水说说恋爱经历,牛大水灵机一动,唱了一首歌:“石榴花儿红似火,我爱你来你爱我;年轻人多得像细沙,你为什么单爱我?”把球踢给杨小梅。不说杨小梅如何回答,也不说牛大水的机智灵活,只说牛大水无疑把石榴花比作爱情的象征。
其实,把石榴花比作爱情的象征并非是牛大水的独创,古皆有之。晚唐诗人李商隐,更是常借咏石榴抒发胸怀,诸如“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有人说李商隐的石榴诗是写给恋人的,也有人说是悼念亡妻的,不管如何,总是与爱情有关的。
说到这里,使我想起院内石榴树的主人。十几年前,我的邻居皇海得了胃肿瘤,切除三分之二,他自觉来日不多,就在娇妻地搀扶下在墙边开辟一块小园子。有一天,他和妻子在栽石榴树。
我问皇海:“为什么栽石榴?”
“把根留住!”
我笑了。因为这是一首歌,恰恰是那些年,我去歌厅唱的保留歌曲。但皇海并非这个意思。我猜测,也许是一旦他走了,留下石榴,给他妻子一个念想。后来,经常看到的一幕是,妻子搀扶丈夫,浇水、施肥、修剪。年年月月,冬去春来,石榴树长大了。一个秋天结了满树果子,这是一种观赏石榴,黄黄的像甜桔,绿中有黄,恰似圣诞果,给我们院子增添了一大景观。
天有不测的风云。翌年,皇海的妻子突发心脏病猝死,终年63岁。70多岁的皇海整天痛不欲生,以泪洗面。有一天,我劝他要跳出妻子的阴影,做点事转移视线。他听了我的劝说,开始整理他和妻子合写的一本书。在他妻子去世3年后,这本书出版了。有一天夜晚,月光如水,我从窗上看到一个人影,佝偻着腰在石榴树下端端正正地放上一张带相框的照片和一本书,很虔诚地鞠了三个躬。这一幕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离去。
第二天,我问皇海。他说,昨天是妻子三周年忌日,用石榴树寄托他的哀思。倏忽间,我想起李商隐的悼亡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编辑:刘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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