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全媒体记者 刘晓
特朗普在竞选演讲中阐述了如果赢得大选在上任100天内的施政计划,其中包括28项将优先采取的举措。许多观察家以为这不过是“竞选言论”,不会当真。但从近一个月来特朗普入主白宫以来宣布的一系列措施来看,诸多“竞选言论”正在变为实际政策。特朗普的施政显示出系统性全盘否定的特点,“改朝换代”式政令撕掉了美国政治传统温情的面纱,颠覆性决策一个接一个,让世人来不及消化。不过到现在,从为数不多的外交表现来看,特朗普的外交政策也已经基本上浮出水面。
亚太政策:努力维护亚太地区主导权
虽然奥巴马时代的“亚太再平衡”、“重返亚太”等词汇未来将鲜被提及,但美国谋求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以及冷战思维恐将进一步强化。现阶段特朗普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国内事务上,但他依然会努力维护美国在亚太地区的主导权和领导力。
可以说,特朗普政权基本会延续乃至强化奥巴马政权的亚太战略,通过要求盟友承担更多安保责任等方式增强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
比如此次安倍晋三访问美国,同特朗普在会谈后发表的联合声明中说,美日军事同盟是亚太地区和平、繁荣的基石,美国致力于使用包括常规武器和核武器在内的全部军事实力保卫日本,这一承诺“不可动摇”。
声明还说,在亚太地区日渐复杂的安全环境下,美国将会加强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日本也会在美日同盟关系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承担更多责任。
从会谈结果看,安倍似乎达成了此访的核心目的,即吃到了一直想吃的定心丸,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外界对日美同盟可能生变的质疑,这被宣传为安倍此访的重大“成果”。
在朝鲜问题上,美国正处于评估、调整和重构阶段,韩国也处于总统朴槿惠弹劾案即将出现结果、潜在总统候选人正在酝酿下届政府内政外交构想时,东北亚各国的安全政策和相互之间的互动正处于敏感而微妙的时期。朝鲜此时试射新型弹道导弹,在试探特朗普的同时,将进一步激化本已高度紧张的地区局势,使地区安全局势更加复杂。
对俄关系:修复面临国内外巨大压力
特朗普在竞选阶段就多次和普京“眉来眼去”,在成功当选总统后,还急坏了奥巴马,后者不惜在下台之前频频使绊子,为特朗普的对俄关系设置障碍。
在奥巴马使的绊子里,“黑客攻击美国大选”无疑是最狠的。但是特朗普似乎并不打算出台新的对俄制裁,反而对部分制裁进行了松绑。
特朗普和普京通电话的时候,同意保持经常性联系,并着手安排两人的首次会面。两人彼此祝愿美国和俄罗斯发展繁荣。可以说,俄美关系的修复将是一个大的趋势,但特朗普若必定会面临国内外巨大压力。
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亚利桑那州议员约翰·麦凯恩和共和党俄亥俄州参议员罗布·波特曼表示,将把对俄制裁纳入法律文件。英国首相特雷莎·梅上月27日访问美国期间在华盛顿对记者说:“我们相信(对俄罗斯的)制裁应该继续。”媒体说,特雷莎·梅的声音代表了许多欧洲国家对俄制裁的看法。
欧洲盟友:分歧太大想说爱你不容易
今年是美国参加一战100周年。美国参加一战标志着“美国世纪”的开启,以及美欧发展持久且牢固的跨大西洋关系的开始。特朗普质疑欧盟,公开欢迎英国脱欧,并说北约“已过时”——这些动摇欧洲安全、稳定与繁荣根基的言论,让美国传统盟友欧洲忧心忡忡。
特朗普是支持英国脱欧的,而且还希望欧盟有更多的国家脱离出来,从而分化欧盟。这简直让默克尔等欧盟台柱子们无法忍受。事实上,自特朗普当选总统后,由于其在经济贸易、英国脱欧、对俄关系乃至气候变化等方面的政策主张与奥巴马迥异,德国方面一直忧虑重重,《镜报》等主流媒体甚至担心德美可能爆发“贸易战”。
德国一项民调显示,与去年美国总统大选前的民调结果相比,德国人对美国的信任度暴跌37个百分点,70%的德国受访者认为美国是无法信赖的伙伴。
迄今,默克尔一直避免公开批评特朗普,以防德美分歧激化。但从默克尔的相关表态来看,她与特朗普存在深层次的“价值观冲突”。她日前“意有所指”地表示,面对全球化和数字化的挑战,开放而非民粹、极化或孤立才是应对之道。
拉美地区:贸易保护主义面临挑战
特朗普上台以来的多项新政让墨西哥成为直接受害者:修建美墨边境墙,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重谈北美自贸协定,以及要求美国企业撤离墨西哥等。这一系列行动不仅使美墨关系降至“冰点”,也引发其他拉美国家的担忧。
美国保护本土产业,避免来自外国的竞争,这将增加贸易难度;特朗普政府在政策上的不确定性或促使美联储加快加息节奏,从而加速拉美国家的资本外流,加大其债务风险,打乱拉美国家经济复苏节奏;建造美墨边境墙和遣返在美非法移民则会减少拉美国家的侨汇收入。
特朗普的政策暂时还未直接波及墨西哥以外的拉美国家,因此这些国家目前表态比较谨慎,但它们在反对保护主义政策的问题上已经达成共识。分析人士认为,拉美国家今后将更加重视双边和区域经济一体化合作,减少特朗普上台带来的负面影响。
中东反恐:想出新招难度大
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去年竞选期间一再表示要彻底铲除中东恐怖组织,而且将把反恐作为其中东政策的重中之重。就任总统之后,他迅速指示军方研究制订相关计划。然而,即便特朗普在中东反恐方面拿出新鲜招数,也难以立见成效。
在奥巴马总统执政时期,美国在中东反恐方面的主要战术包括:出动无人机和其他空中力量对恐怖组织首脑实施“斩首”行动;对恐怖组织目标发动空袭,以支援中东相关国家军队发动地面行动;派遣特种部队人员和军事顾问到中东国家以训练当地政府军和其他武装力量成员。
对于特朗普来说,要想对上述战术进行大幅调整,无非有这样几个选项:向中东大规模派遣地面部队,大幅增加对中东国家军事援助,加强与俄罗斯的合作,并容忍叙利亚巴沙尔政权继续存在。但是,要在这些选项中作出任何一个选择都有很大难度。
美国一直担心自己被拖进一场投入巨大、收益很小的消耗战。中东反恐战争注定是一场“性价比”很低的战争。一方面,迅速消灭某个恐怖组织并不能给美国带来很多地缘战略收益;另一方面,美国目前还受到其他各种问题的困扰,很难再在中东反恐方面投入很多精力和资源。












